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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10月4日 星期五

豢養(未完)

等默德尼克回神時,一名頭髮些許枯槁,著深灰色套裝的女子坐在會議桌中間,旁邊一張空椅子寫著老闆的名字。

眼看已過中年的半枯萎女人用一種吟詩的節奏緩緩吐言,內容大概是一些自省之語。

一開始他還深深被這段話所感動(多麼廉價的情感),並循著語句之中的句讀似乎有所感地點了幾次頭。

過了5分鐘後,默德尼克發覺這些人哪裡怪怪的,他們看似很有興趣地聆聽著課程,也有幾人在會議中舉手發問。(台灣人會議的QA,能有人出來哈拉個幾句,簡直是主講人的荒漠甘泉。)

默德尼克亦不難判斷主講人的等級,有些部分是唬弄外行人,把某些數字意義混淆後,揉合出一種超現實主義的強大能力。

但是,他真的經歷了一些華麗荒誕的社群行銷故事,哪些經典話題一一召喚出默德尼克的網路歷史記憶之中

真正讓默德尼克打了個冷顫,是主講人那句「 媒體是我豢養下的產物之一……

通常會有這種意念的人,多半是吞了豢養的唾液。

默德尼克是一名變種的編輯,跟《伊索寓言》的蝙蝠一樣不屬於哺乳類,也被鳥類拒之門外。

一名孕婦舉手發問,「該如何跟粉絲對話?」

接下來的場景讓默德尼克印象深刻,主講人說到最後,竟點名了他所豢養的眾多媒體之下的那個英文名字,「可以請某媒體協助喔!」

默德尼克困惑地想,你不是豢養了許多比我所待的那間媒體更大的奴隸嗎?

他舉手說,「我很榮幸以一名被豢養的媒體成員發言……

發表了一些建議後,坐在中間的半老女人用嫌惡的眼神看著他,接著提高音量說,「某某,妳要記得,妳背負著某某品牌發言!」

我的存在突然變質,宛如一場肆虐中古歐洲的鼠疫,或是帶壞乖學生的中輟生流氓。


「網路若是將世界變成平的,社群則將科層制度重新拆解,你可以看到江蕙掏心掏肺地發表感言,或是看到馬英九總統討好式的PO文。」

雅德妮的信(未完)

默德尼克收到雅德妮的信,在一個仿若蒸煮過後的台北盆地午后,存活在小鎮的記憶如藤蔓般攀進腦子裡。

雅德妮似乎在默德尼克寄出的最後一封電子郵件,撿拾到某處記憶的殘骸。

書寫重新編篡歷史?亦或歷史包容書寫。

她在充滿霉味的灰色信紙說,「還生氣嗎?」默德尼克知道,雅德妮的記憶機制又重新運轉,像是疲乏永遠日復一日的棒球比賽,裁判大聲喊著「Play ball!」

 他想起彷彿活在雅德妮「一次性記憶」的當下,無論如何拉長那些悠然時光,遠遠地看著自己成為一個被拉長緊貼在地平線上的黑影,無法言語,那樣的無助,每次斷句皆是窒息。

「嘎蘭,你越來越小了,每天從這裡到那裡,然後呢?死掉了!」

老陳住在三鶯部落附近的溪畔,身上沒有酒味,話語卻老是有幾分醉意。
默德尼克跟雅德妮斷了聯繫後,跟著幾位同事重新建立一個網路媒體,在一種帶著革命情感的友好氛圍裡,逐漸成為一名洗資料的成員。

把資料分配至不同的通路,發揮資料在單一時間座標的最高效益,下盲棋般抓住無法看見的群眾。

「你要假設!」默德尼克看透虛華媒介的時代即將崩潰,無用廣告的謊言將一一被戳破。

「如果馬英九活在1960年代,他將何其幸福!」

「先將產製流程的可行性擺在最前端,上一代被泡沫經濟寵壞了,只要資源不虞匱乏,剩餘過多而延伸出的無理要求。」

例如捷運上的車廂廣告。

真正的一切,應該回到符碼的重新組裝與拆解,接著先從自身去感受、體驗使用者情境,無論那多麼的不精準。

默德尼克後來跟著懷孕的妻子搭著那半年的916......


2012年11月8日 星期四

旅途中-阿部寬


在回程途中,看到一個長得很像阿部寬的男子,天啊!我真的羨幕了,那個性格氣質中可兼具詼諧、嚴肅兩大矛盾的演員,這樣的臉孔還真是不賴。



他的女人,從頭到尾都表現出沉溺在阿部寬的迷戀模樣,「他是我的男人」像是一個不斷閃耀的招牌,佔有慾的親暱動作,親臉頰、玩耳垂、無尾熊的擁抱甚至是火車便當…推過去的時候,也不影響這整個過程。

阿部寬若有似無地冷處理他的女人,並沒有釋放同樣的熱情。

並不是害羞,而是天秤的傾斜。可能是呼應先前那個挖鼻孔的女人,阿部寬選擇用更華麗的方式去連結這兩次事件。

當時,我正在錄兩節車廂之間鐵軌運行的聲音。小時候坐火車都以為車廂的連結是為了緊急逃生,在鐵路恐怖攻擊中可以讓人全身而退的偉大裝置。

轉過身來,看到高中女生躡手躡腳地想把廁所的門拉上(一群沒有位置的人),我幫她把門拉上,她露出了一種感謝且尷尬的神情。直到五分鐘後,有個在旅程中頻尿的小姐準時進去了廁所,結果像逃難似的迅速拉開門離去。

我以爺爺金田一耕助的名義發誓,真相只有一個。

高中女生說,阿部寬上完大號並沒有沖水。而下一個進去廁所的人痛苦地把阿部寬的一部份沖掉之後,我突然有了一種被強力置入的念頭,這傢伙是個長得像阿部寬的爛人。

或許我應該去跟他說:「先生,就算你長得像阿部寬,上廁所也應該沖水啊!」

還是我應該以一種宣示的語氣對著阿部寬和他的女人說:「來匆匆,去沖沖。這樣基本的道理也不懂,阿部寬總有一天一定會亂搞的。」

五十分鐘後,我收到老詹的簡訊:「記住上廁所要沖水,在冷漠的世界裡,似乎是告訴所有人,我還算重視你們(情人之間另有別的意義)XXXX,祝你生日快樂。(小心別再落海了)」  
   
而阿部寬和他的女人同時混雜於人群中在臺北車站下了車。

2012年11月3日 星期六

素描練習-2007.11.02(臺北車站中山站)


緩緩向下的電扶梯場景,我看見一隻拿著證件的手,特別去碰觸到扶手旁隆起的部份,連續五次。原來以為是個小孩子,沒想到那隻手的主人約莫二十歲左右。



她穿著紋路狀的淡鵝黃色毛衣,手上提著一個不小的深褐色皮質提包,裡面用灰色的袋子包裹住某個物品,我猜可能是筆記型電腦。我忘了她是穿短裙還是短褲,只記得我對她的鞋子非常有興趣,塑膠皮材質,水藍色為地,白色為天。

鞋子非常突兀,像是枯萎草原中一幅佇立在中心點的水彩畫,飽滿的藍天白雲和眼前的景象毫無關係。

小S組長很喜歡在辦公室裡全身上下穿得像從東京走出來的OL,腳下卻穿著綠色底、板紫色帶子的夾腳拖鞋,而且一個有潔癖的人(會用酒精消毒電腦桌)為什麼會遷就顏色如此詭異的拖鞋?

回到素描現場,她討厭拘謹站好甚至採取了一種具備自我主張的姿勢,我想那不是為了引起眾人注意,而是本就如此的姿態,雙手放鬆讓袋子垂繫在身體的中心點,將肢體的支點拉到一種不可侵犯的面積。

「請不要以為我可以隨便被定義。」

僅能猜測到這樣的訊息。

尷尬來了,它躲在進車廂越過中線的左邊角落,我想擠進去那個令人安心的溫暖空間,我才發現對方也想跟我一樣,也許是因為我太胖了,所以她放棄了我正在佔據的角落。

她站在兩個角落的中間。

下一站很快就到了.我走出車廂時,望了她一眼,很有個性的一張臉,她讓我想起某個很有生存鬥志的前同事。

在關門之前,我模仿了她在電扶梯的動作,像是跟一個老友說明天見或是開著無意義的滑稽玩笑。

一種微弱的對抗。

2012年10月31日 星期三

麥可傑克森(Michael Jackson)死掉那天


老頭的日記寫道:「麥可傑克森(Michael Jackson)死掉那天,我還以為這是一個玩笑。」我不知道他和娘為什麼選在這麼重要的日子約會,而且整個行程跟MJ一點關係都沒有。
「敬麥可!」老頭在咖啡館裡像個笨蛋似地拿著咖啡杯。

老頭說,他工作的那間電子報,麥可死掉的新聞竟然無法登上點閱率的第一名,這讓他非常的失落。

那天,他們一起去的地方,如今都已經沉沒在水中,植物園(娘是個對植物極有興趣的人)、克立瑪咖啡館(娘極力推薦的咖啡館,當初老頭的情敵差點頂下來。)

退潮時,我偶爾會從山下騎著摩托車回到當年繁華的市區內,去老頭工作的地方閒晃。

在廢棄的捷運軌道裡撿拾一些遺落的廢棄物。

在偌大的廢墟裡,就像老頭半夢半醒之間所說的:「我從沒想到這世界上最繁華的廢墟竟然就是台北市東區,浸了水的櫥窗,浮在污濁水面上的珠寶,終究救不了地球命運的小摺(誰會期待呢?),海面上的竹筏、遠洋漁船以及貨輪都告訴我,現在竟是身處於凱文科斯納的《水世界》,這彷彿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爛笑話。」

老頭說,麥可死掉那天的早上,他打開網頁看著「麥可猝逝」,揉一揉眼睛,想說又來了。(不久前,他這輩子最喜愛的日本摔角選手才剛過世。)他打電話給一個朋友,還模仿了麥可的叫聲(天啊!真是丟臉死了。);並且把新聞稿寄給一個曾經當過DJ的陌生人,他真的想不出來有誰可以說了。